百无一用是书生
2022-12-10 10:4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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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书生”这个角色,只有在聊斋中,在那些狐仙眼里,才有点“志异”的好印象;一旦沦落尘世,不仅百无一用,而且祸害四邻,还会贻笑大方。

道理很简单,一只豪门大宅豢养出来的走狗,除了看家护院,它能给人一种什么好印象呢?!

你想啊,什么是“书生”?直白而毫不留情地说,就是直奔“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狗粮目标而去,按照“学而优则仕”金字塔阶梯向上攀爬,类似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靠人踩人才能人上人的这样一群酒囊饭袋,如此而已。

在这期间,从天梯上被挤兑跌落下来的,就沦落为丧家犬、流浪狗,这肯定是多数;也有一些“天之骄子”,甚或“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者,即便是能够如愿以偿“升官发财”,这也类似在蛆虫满地的粪池里摸爬滚打,如此这般数年数十年下来,即便不被尔虞我诈的同类挤兑死,也会被“用贪官、反贪官”的皇家大爷,分分钟钟当作背锅侠替罪羊抓起来,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最后能善始善终,像曾国藩那样,乘坐直升机上去,还能够抓着降落伞下来,一辈子都把自己恰到好处锁定在“花未全开月未圆”的最佳状态,寿比南山终老一生,肯定是罕见少有的异数。

这群“酒囊饭袋”,你能指望他们干什么?能有什么出息?!

如此说来,“百无一用是书生”,或许是对这群“酒囊饭袋”一句最好最高的颂词,它是评价那些“名落孙山”、郁郁不得志者,但他们良心还在、良知尚未泯灭,往往被龌龊黑暗腐败社会边缘化,或因种种原因,自己虽然也竭尽全力争骨头吃,而最终还是没能如愿以偿抢到嘴,于是乎大失所望只能悻悻然,怀着一种“酸葡萄”心态,反观尘世、反思自我,终于“幡然醒悟”,虽然曾经心有不甘,但最后翻来覆去思忖再三,还是死心塌地心甘情愿保持着一颗“很傻很天真”的童真初心,于是乎老是闲来无事郁郁寡欢,“毛病不改、积恶成习”,总喜欢在私下里嘀嘀咕咕说点什么“闲言碎语”,亦或是在游山玩水岁月静好中写点酸词骚诗“发发牢骚”,这就是大家所说的“文人骚客”酒囊饭袋一群!

也只有对这样一群“人畜无害”、人称“文人骚客”的书生来说,才能适合用“百无一用”一语来描述之。

说他们“百无一用”,是因为他们大多数都是如孔老夫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那种,其中最聪颖剔透的,即便如张爱玲那样的“才女”,也在《天才梦》中坦承:“我发现我不会削苹果。经过艰苦的努力,我才学会补袜子。我怕上理发店,怕见客,怕给裁缝试衣裳。”并现身说法:“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子,上面爬满了蚤子。”

对此,不自量力自称“书匠”的我,如临其境感同身受,尤其是在昨天与老哥们儿打乒乓球玩儿,为了像胡叼盘那样左右逢源叼盘,想奋不顾身逮着对手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邪乎歪球,不出意外地又狠狠地跌倒了一跤,这一跤着实摔得不轻,没有鼻青脸肿嘛也差不多……在父老乡亲们嘘寒问暖中,灰溜溜爬将起来,痛定思痛,对张爱玲才女这句自白,更是感触到了骨髓血液里,幡然醒悟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呆头呆脑不走路就会摔得鼻青脸肿的巨婴,而不仅仅是个“百无一用”的所谓“书生”!如果真是一个传统老旧书生,那也不枉做一人而活一世!

在这个意义上,自称“书匠”,简直有点恬不知耻!就如同我的一个同事在一次饭局中,在一群酒囊饭袋围坐在一起、一个个酒足饭饱并吃饱了撑的时候,天南海北东拉西扯闲篇莫名其妙扯到“书匠”这个匿名,他一本正经严肃批评道:“你这名字起得一点都不谦虚!现如今谁还敢自称匠人?各行各业哪还有什么匠人?满大街全是你争我抢的强人!在我们的大学堂象牙塔里有吗?你吃了狗熊豹子胆了,居然敢大言不惭地自称书匠?简直岂有此理!”

就是这样没有一点“匠心”的酒囊饭袋,他们唯有一个特长,就是与人民大众一样,都长着个嘴巴,这地界除了作为“酒囊饭袋”进口的功用,如果良心没有大大滴坏了、还有点做人底线、非狗良知的话,还可以时不时地与老百姓做点“同呼吸”的人事儿,给大众用嘴巴说点“共命运”的废话;但大多数时候,如莫言那样的,往往精细、精明加精致,即便不冷漠到“哪怕天塌下来也会养尊处优”,仅仅为了得过且过自保自救,也会用笔名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知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的常识,还是禁闭嘴巴少说为妙,虽然由于天然“角色”本性使然,他或直截了当或拐弯抹角,那嘴巴最终也没少说多少。

抚今追昔,往往克己复礼,真不知今日是何年?想想,过去的“旧书生”,如写《儒林外史》的吴敬梓、写《水浒传》的施耐庵、写《金瓶梅》的笑笑生、写《聊斋志异》的蒲松龄、写《红楼梦》的曹雪芹等等,虽然也会身临其境面临捕风捉影的文字狱威胁,但由于当时交通通讯设施不发达,所谓“山高皇帝远”是也,再不济他们还可以躲藏在深山老林里,作为“民间高手”写诗作赋,尽情书写抛撒自己的喜怒哀乐——

比如,说什么“飞流直下三千尺”,也不会有戴袖章的城管真拿着尺子去督查丈量;要唱所谓“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也不会动不动遭遇平台下架;想提醒“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也不至于被人举报有映射高人自不量力嫌疑;若描写“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也不会被指责不够主旋正律满能量……

总之,那时候的书生,即便说的也是与书匠一样,都是些百无一用、多是人不能吃屎或老脱裤子放屁诸如此类的废话,但相对而言,他们自由发挥的空间,不说“游刃有余”嘛,也不会那么窄逼紧张,连举手投足都会被摄像头抓拍,只要开口就会被人手起刀落秒删……每每想到这些,书匠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念旧”情愫或“怀旧”情绪,分分秒秒涌上心头,但也就是“缩头缩脑”那么一会儿,一旦意识到这是一种不该有的“私心杂念”,就会自动缩头自我阉割、自我审查自我灭口,灰溜溜把舌头颤颤巍巍缩将回去。

这是令人沮丧的,尤其在流氓病毒人传人的大疫时代,“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感觉就加凸显,时时刻刻萦绕在心头,压得书匠我有点喘不过气来。这篇感想,也仅是为了不把自己憋死,不吐不快,有感而发,全是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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