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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彪子”的发财梦

“彪子”者，“婊子”也。虽然这个谐音解读，看似有些过分，但或许真相就是如此不堪，说不定真还“恰如其分”呢，也未可知。

由秦昊扮演的王响表妹夫“龚彪”（彪子）一角，在剧中戏份很重，或许应该处于“首席配角”地位吧。你可以将“龚彪”揣测为“公婊”谐音，将“彪子”谐音为“婊子”，再对照着角色剧情细细品味、仔细揣摩、用心看看，居然一点违和感都没有，甚或还真的有些“名副其实”呢。

“彪子”，在词源意义上，本属于辽东半岛地区土色方言，常用来形容一个人没心没肺缺心眼、傻不拉几很傻瓜，基本等于普通话“傻瓜蛋”、“二百五”或“二流子”的意思。有时在此词前缀某名词，表示因某事物而疯疯癫癫，如“酒彪子”，意指长期酗酒、行为举止不检点的人。具体音调上因地区差异有所不同，但表达意思基本一致，在营口以北地区属于极具侮辱性词语，近乎“婊子”（或二者分别指称两性属于“半斤八两”兄弟姊妹习语），也可以单独简作“彪”来用，如“你真彪”等等；不过在熟人之间，可以引申指那些做事不过闹、无拘无束随性而为、坦然自得而又忠诚友好的搭档玩伴，也有特指某人很厉害、让人折服，这种场合无贬意色彩，属于中性偏褒义日常习语。剧中的首席配角“龚彪”日常绰号代称“彪子”，应该大致属于后者。

彪子，作为上世纪末九十年代“铁锈地带”桦钢少见的大学生，被分配到桦钢厂办给领导鞍前马后做端茶送水的小职员工作，但在王响等桦钢工人们眼中大大小小也算是一个“机关干部”，他怀揣着半个“桦林桦钢梦”的同时心中有自己的“小九九”，那就是一整个完完全全的“发财致富梦”，是一个很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很精明的机会主义者，一个有痞子精神和做派的“铁锈地带文化人”。他巧牙利齿能说会道，好吃懒做流里流气，富有心机善于投机取巧，擅长拍马溜须察言观色，就是说他乃“好色之徒”一枚也不为过，同时也跃跃欲试摩拳擦掌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在桦钢这个即将塌陷的独立王国金字塔体制内步步攀爬上去，为自己未来“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康日子，做着各种铺垫、多方努力。

连续剧开局“彪子”一出场，就干了一件自作聪明还自鸣得意但弄巧成拙愚不可及的傻事，他背着媳妇丽茹动用家中巨款买了个泡水二手套牌车（发动机还有毛病），被一心想用这些钱开美容店的妻子发现后还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强词夺理……此场景一下子就把“彪子”个性禀赋特点、特色嘴脸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

当年，作为刚入职桦钢厂办的大学生，他在接送王响去医院的救护车上，就与桦钢附属医院漂亮风骚的女护士黄丽茹（由王佳佳饰演）“一见钟情”对上了眼，当场得知她是王响妻子表妹这层关系后，就打算借助王响这位未来“准姐夫”的特殊关系，让他递话从中撺掇，并在后续利用各种“骚操作手段”，千方百计与她套近乎，或“虎视眈眈”或“眉来眼去”，或“滴水穿石”或“狂轰滥炸”，极尽献媚之能事表达自己的怜花惜玉爱慕之情。

真可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位“白衣天使”着实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也擅长凭借特殊工作关系和天赋姿色来攀龙附凤攀附权贵，自然也与手握全场万余人生杀大权的人渣厂长早就暗通款曲勾搭成奸，意外怀孕后怕丑事败露就急匆匆找追求她的龚彪“投怀送抱”，让他稀里糊涂就灰头灰脸地做了自己的“接盘侠”；而这也正中了被蒙在鼓里不知情的彪子下怀，傻不拉几地还“意外惊喜”以为天上掉馅饼正好让自己接住了好巧不巧地就掉进自己嘴里了，正当他眉飞色舞地在同事面前显摆、满心欢喜忙活要筹办婚事的当口，在宣布第一批下岗人员名单的全厂职工大会后台，偶然听到实情后当即“溃不成军”情绪失控，于是“很彪”地冲上前台，把正在正襟危坐冠冕堂皇、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讲话的衣冠禽兽厂长的“大场面”给砸了个稀巴烂，并导致前来阻止的准媳妇黄丽茹当即流产并从此失去生育能力。

于是乎，“彪子”被恼羞成怒的厂长当场随机应变以“从我做起起模范带头作用”的名义，毫不留情地列入厂办（独一无二）首批下岗人员的名单之中，而对于那个“婊子”黄丽茹这位公仆好领导，也是一不做二不休毫无悬念地将她“始乱终弃”，结果“彪（婊）子”二人在组成“恩恩爱爱小家庭”的同时被桦钢这个“相亲相爱大家庭”逐出了家门，双双丢掉了“铁饭碗”不得不下海去自谋生路，一个成了当代“骆驼祥子”，一个成了做家庭美容生意的“虎妞”。就这样，一个“彪子”、一个“婊子”，阴错阳差因缘巧合稀里糊涂就东拼西凑走到了一起，锅碗瓢盆叮当响厮打烂缠走过了十余年“青春时光”，熬过了他与她最好的“黄金岁月”。

十余年来，“彪子”与“婊子”，二人半斤八两、彼此彼此，吵吵嚷嚷、打打闹闹，都“始终如一、忠贞不二”地怀揣着各自“发财致富春秋大梦”，在贫民窟似的工厂窝棚宿舍里，把自己“有吃有喝的小康生活”过得鸡飞狗跳、七零八落的，白茫茫一片全是一地鸡毛……可怜的“彪子”，跑出租、养鸽子，买彩票、摸大奖，最终一事无成，“发财致富梦”直愣愣眼看着，它化成为黄粱美梦一场空。

而这时候，从骨子里就始终看不上他、觉得丈夫平庸没出息的这位“婊子”丽茹大姐，最终“实在不想给他过了”，在找了个有钱的备胎郝哥并得到愿意给她出资“合伙”开美容院许诺之后，就毅然决然地提出要与“彪子”提出离婚；而这位没出息、缺心眼、大傻蛋“彪子”，虽然看着妻子与“合伙人”在装修店面时喜笑颜开的“幸福”情状，醋意妒火油然而生，拿着个“凶器”就想进去“复仇”，但站在店外掂量半天，到底还是乖乖认怂，在“最后的晚餐”中，聊下一句“汤你别喝了，盐放多了，齁（hōu）”，并死要面子强装笑颜“把男子汉的伟岸场面拿捏得死死的”，次日把关在笼子里养得肥肥胖胖的鸽子全放飞，房子和存款全都留了下来自己净身出户。

在边开车边对奖号的途中，一辆大货车迎面撞来，最终“彪子”发财致富梦碎在了脏兮兮的河水之中，冲出了一圈圈如泡沫的涟漪，或许在飞往天国的途中，他与“婊子”覆云翻雨的画面栩栩如生又重现在他眼前——

旧日画面中，当他与王响约好全副武装正要出门之时，突然听到有人敲门，他心心念的“女神”丽茹，如“天女下凡”般无约而至从天而降，意外惊喜地出现在他面前，在扭扭捏捏把弗洛伊德《梦的解析》作为定情中介物“半推半就”中，当初“婊子”势利看不上时驴头不对马嘴问大学生“弗洛伊德分房了吗……那你分房了吗……”现在上赶着“别有用心”想利用他做“接盘侠”时，在火急火燎脱彪子衣服时意外那本书竟他自制“防弹背心”胸口，就将之“贪生怕死”行为举止立马改口点赞夸成“你可太爱学习了……我太爱你了……”于是乎反客为主作为女上位把他掀翻在自己身下——“婊子”居然“霸王硬上弓”当场把“彪子”给强奸了……

“彪子”发财致富梦碎之后，“婊子”在给他做“入殓师”美容时，忍不住嚎啕大哭……这哭声，几分抽涕？几分欣喜？是如释重负得到了“如梦”解脱，还是继续着前面依然如故的连连噩梦？只有鬼才知道！